我,夏宇,是大學的新生,沒抽到宿舍,我看了廣告,在學校附近找了一間便宜的小套房,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的。
那間套房在東豐路和長榮路的交叉口附近的小巷子裡,白色透天厝,外觀看起來很舊,房東是個老到牙齒快掉光了的老太太,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不過窮學生也沒辦法抱怨那麼多。
和我一起租這間透天厝的有個女孩,叫林逾靜,是我的青梅竹馬。其他幾個都是研究生,給人一種宅宅的感覺。
我和小靜一起搬進了房子裡,一樓很昏暗,牆角還有蜘蛛網。我把我的電腦和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搬進我的房間裡,搬完之後,我滿身大汗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我突然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好像有人正在敲打著,聲音從天花板傳來,我睜開眼一看,我嚇了一跳,有個人被關在天花板上,努力地想要逃出來,他敲打著,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四周寂靜得像是聲音都被凍結了一樣。
我嚇壞了,我第一個念頭就是從房間裡逃出去,但我轉了門把,卻怎麼也轉不開,一些黏黏的東西慢慢爬上我的手心,令我不寒而慄,我放開了門把,看了我的掌心一眼,我手上竟然沾滿了鮮血。
我自認不是膽小的人,但此刻我卻不自覺尖叫了起來。
「啊~~」
黑暗慢慢把我吞噬了。
「夏宇、夏宇……」
我聽到叫我的聲音,我緩緩睜開眼睛,小靜正站我眼前,還有那個奇怪的房東太太,我慌張地左顧右盼,我還在我的房間裡,天花板是一片純白色,什麼也沒有。
「剛才,有個人,在天花板……」
「你在說什麼夢話啊,天花板?你以為是蜘蛛人還是壁虎人啊,我看就連我振弦舅公都沒聽過這麼離譜的事,真是的!」小靜雙手扠腰,一副我沒救了的表情看著我。
「剛上大學太緊張了啦,才會作奇怪的夢,過幾天就好了啦,現在年輕人喔……」房東太太一邊搖頭一邊走出了我的房間。
「你沒事吧,你!」小靜用種很無奈的口氣說。
我有點驚魂未定,但總不能在女生面前丟臉,我裝作沒事的整理房間,我把我的幾本漫畫塞到書桌抽屜裡,書桌破舊得快要解體了,一腳還墊著紙以保持平衡。
但是我卻怎麼樣也塞不進去,我索性把抽屜打了開來,發現抽屜裡一張像專輯的東西,我把它拿了出來,看了看封面,那並不是什麼歌手的專輯,看起來像是張遊戲片,我想是上一個房客留下來的。
「喂!房東太太!」我想把東西拿給房東,可是怎麼叫都沒有回應。
房東太太已經不見了,客廳留下一道腳踏車的泥痕。
我這才有機會看那張遊戲片,封面寫著「找死遊戲」,真是奇怪的遊戲,到底有誰會想玩這種遊戲?
我把它隨便丟在一邊,開始打開電腦,準備上網,可是網路卻怎麼也連不上,對大學生而言,沒辦法上網簡直跟殺了他們沒有兩樣。
「欸,我們來看看這是什麼遊戲好不好?」小靜提議說,我錯了,就是會有人想玩這種遊戲。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們打開了那個盒子,可是該有的光碟卻沒有放在裡面,只有一張摺好的遊戲說明。小靜把遊戲說明攤了開來,我愣住了,那居然是一張地圖,我對這附近不太熟悉,但多少也認得幾條路,我手指游移在那幾條聽過的路上。
大學路……小東路……東豐路……勝利路……長榮路……
那是一張市區的地圖,不!說是市區的地圖還太抬舉它了,那地圖的範圍並不大,是以學校為中心,範圍不大的地圖,差不多是腳踏車就可以到達的範圍。
地圖的背後印著幾行字:
「這是一個找死遊戲,別想逃離,一旦打開了,你就必須玩到最後,否則你將大難臨頭……」
「大難臨頭?」不知道為什麼,我那一刻腦海中浮現的畫面,就是那個被囚禁在天花板的人,他極力想要掙脫,卻怎麼也逃不出來,我一想到就頭皮發麻。
※ ※ ※ ※ ※ ※ ※ ※ ※
隔天是開學第一天,我們到勝利早點胡亂吃了點早餐,也許是昨天發生了那種事,讓
我有點沒有胃口,吃完早餐之後我們就到中正堂參加無聊的開學典禮。
我們是個小系,全班不到30個人。
「昨天真的超恐怖的。」有個短髮、帶著眼鏡的女孩子說。
「小蕙,都說是你太緊張了嘛,誰叫你玩那種遊戲,什麼『找死遊戲』的。」
「『找死遊戲』?」我和小靜異口同聲地大叫,幾乎全校的目光都移到我們身上,校
長有點不高興地乾咳了幾聲,試圖讓大家把注意力轉到他的身上去。
「那個找死遊戲,你有玩過?」等大家再度陷入沉睡的時候,我小聲地問那個叫小
蕙的女孩。
「因為就放在系辦的角落啊,我就拿起來開一下,可是完全不知道怎麼玩,就只有一
個小紅點在那邊跑,跑到一半就不會動了,我覺得當機了,不耐煩地點了小紅點幾下,可
是卻出現一個超可怕的畫面。」
「你看到了什麼?」小靜問。
「一個男人的臉突然冒了出來,他不斷敲打著遊戲的畫面,好像在叫我放牠出去,
我嚇得跌到地上,結果把插頭拉掉,畫面也消失了。」小蕙說。
「那只是個整人的遊戲啦,就是嚇嚇人,好玩而已。」另一個男生說,他說它叫林
大偉。
「不,說不定是你們沒有拿到遊戲說明。」小靜說著從口袋裡掏出那張遊戲說明,
我真沒想到她會把它帶在身上。
「我們等一下下課的時候去系辦玩玩看那個遊戲。」小靜說。
「不要再玩那種遊戲了啦,我有種毛毛的感覺。」我想阻止她。
「你這個膽小鬼。」
「誰是膽小鬼啊,玩就玩嘛!」我真不該中了她的激將法,可是後悔也於事無
補了。
我們的系辦在校區的一個偏僻小角落,說是系辦還好聽,其實那只是一個小房間,裡
面放著一台舊電腦,一個小小書櫃上放了幾本似乎幾百年沒有動過的書,就這樣而已,
連個工作人員都沒有。
系上大概有一半的人都跑來了,大概是演講太無聊了。
開機之後,我發現電腦竟然還停在遊戲畫面,那是一片黑暗,只有一些光點在閃
爍著。
「把畫面調亮。」大偉說。
我把畫面調亮,螢幕上出現了一張地圖,就跟我們手上拿到的那張是一樣的。
右上角有個「進入遊戲」,我把游標移到上面,點了兩下……
「什麼也沒有發生!到底怎麼玩啊,小靜。」
小靜仔細看了遊戲說明,念了出來:「這是一場真實的遊戲,你必須親手埋葬你的對
手,你要挖掘無數個墳墓,但是切記,小心,不要為自己掘墳,行動吧!
遊戲將標示的地點開始。」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當小靜念完這一段話的時候,螢幕上竟然出現了幾百個墳墓的標
誌,據我所知,標示的地點並不是墓地。而十來個光點出現在我們所在的位置,跟我們的
人數一樣。
「該不會……」大偉慢慢往系辦門口移動,而其中一個光點也開始跟著在地圖上移
動。
「這些光點,就是代表我們的棋子。」我倒吸了一口氣。
「挺有意思的,不是嗎?」有個男生這麼說。
螢幕上突然跳出了一句話:「還不行動?不相信這是一個真實的遊戲嗎?給你們一
個證據吧,前往後站,在右邊數來第二個自動售票機買張一元的票吧……」
「怎麼辦?」我問。
「還怎麼辦,我們先試試看吧!」
一群人到了火車站後站,我投了一元的硬幣,什麼也沒亮起。
「我看只是個玩笑。」我轉頭笑著對大家說,但這時我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鏗噹聲,
竟然有東西從售票口掉了出來。
我伸手進去,我發現一枚硬幣,很沉,不是一元的。我攤開手,那枚硬幣躺在我的
手心上,上面印著幾個字:「學校的榕樹下。」
我想它指的就是隔壁校區的榕樹,可是到底是哪一棵?幾個人提心吊膽地在榕樹下挖
了起來,一邊怕警衛會來趕人,我的手上都沾滿了土,才沒多久,我就挖到了一個奇怪
的東西,硬硬的,不知道是什麼,其他人都跑來幫我,我們用力把那東西從土裡拔了出來
。
它中間細長,兩端比較粗。
「這……這該不會是人的骨頭吧!」小蕙害怕地說。
我拿在手上,越看越像,我的手也不禁微微發抖:「不會吧!」
大家都退了開來。
「這已經不是遊戲或開玩笑了,我再也不要玩了。」幾個人大叫著,朝校門口奔了
出去,接著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我的腦筋一片空白,只聽到救護車的警笛聲越來越近……
五個光點從電腦螢幕上消失,那是我後來才知道的事。
我把那根人骨掉在地上,上面刻著幾個字:「你們已經逃不出這個遊戲了。」
警察問了我們幾個問題,但我們緘口不言,說實在,我們其實也不知道事情發生的經
過。我們把那人骨埋了回去,希望不會有人發現。
我們聚在大學路上的麥當勞討論著對策,發生的事讓人太令人震撼,大家一時之間都
還沒反應過來,我們沒有回到系辦繼續看那個遊戲,雖然大家都知道遲早有一天得面對它
。
「我們把一切都跟警察說吧……」一個高高的男生說,他叫周德宇,看起來是個怕事
的大少爺。
「拜託,你以為警察會相信這種事嗎?我說怎麼會發生這種鳥事,真的超鳥的,我本
來想說有電動可以玩才去的,要不是發生這種事我早就在宿舍玩我的跑跑卡丁車了。」說
話的是立見哥,大我們兩歲,整個人散發出十足的宅味。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了啦!」一個女生一副快哭的樣子。
「好啦,小如,現在就只剩我們七個……我是說十一個了,大家要好好合作啊。」小
靜安慰她說。
除了車禍的五個,在場的七個外,還有兩個不信邪而沒來聚會的阿雅和范范和兩個
不知道名字的男生,正在進行遊戲的就只剩我們十一個了。但是沒有人知道要怎麼樣進
行這個遊戲,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力量在主導這個遊戲。
到底有誰可以幫助我們?
「小靜,你舅公不是對這種怪事特別有研究嗎?」我突然想了起來,小靜的舅公是
個經歷過許多神秘事件的人,他絕對會相信我們的。
「沒有人知道振弦舅公到底人在哪裡啊,他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靜說。
「在這種緊要的關頭!」我握緊了拳頭。
「不管啦!我要轉學!」小蕙拿起了她HELLO KITTY外殼的手機,打了電話:「喂!
媽,我讀不下去,我要走了啦。」
「你這孩子在說什麼啊。」小蕙媽媽的嗓門大的像是開了大聲公一
樣:「好不容易才讓你上了大學的,怎麼可以說不讀就不讀呢?」
小靜搶下了小蕙的手機,婉言對她媽媽說了幾句話,就掛斷了。
「小蕙,要是你想要退出這個遊戲,可能會發生不好的事。」
「但我……我……」小蕙和小如抱在一起哭了起來,引來了旁人的側目。
大家亂成一團,什麼也沒討論出來。
學校還是照常開學,我們也像正常大學生一樣去上課。這節上的是無聊的微積分,
無聊到我想把自己當常數項微掉。
「欸,范范和那兩個不信邪的男生已經好幾天沒來上課了耶。」大偉低聲對我說。
「蹺課本來就是大學必修學分了,像我們這種照常來上課的才是異類啦!」
「我聽說他們昨天夜衝黃金海岸,一定在補眠啦。」
「是嗎?」
其實我本來也不在意這件事的,直到幾天後同班同學開始向我們打聽他們的下落,
我們才覺得事情不妙。
「他們從幾天前就一直沒有消息耶,家人也連絡不到他們。」
「知道他們住哪裡嗎?」我問。
「他們在外面租房子,可是房東完全沒有看到他們回來。」
「對了,那份地圖,地圖可以顯示他們在哪裡。」小靜說。
「那也要他們在地圖的範圍裡好不好!」我說。
「不管啦,我們去看看。」小靜拉著我去系辦,我想是她自己一個人去會害怕。
那是幾天來我們第一次去系辦,電腦還開著,顯然沒有人來過,畢竟想來系辦就得
爬五樓。螢幕上的光點散布只剩下九個:「看吧,果然不在範圍之內。」
小靜看起來有點失望。
「先不說這個,我看我們先把遊戲灌到別的電腦吧,不然每次都得跑來這裡。」我
提議,雖然我不喜歡這個遊戲,但總是得面對它。
小靜把遊戲灌到了她的手機裡,真是的,她的手機比我好多了,我還在用老骨董手
機,我對著我的手機嘆了一口氣,誰知它竟像發出抗議一樣響了起來,害我嚇了一跳。
「喂,夏宇啊!」電話那頭是大偉的聲音,他聽起來很急。
「什麼事?」
「你快看電視!」
「我要到哪找電視啊!」我沒好氣的說。
「那你趕快來宿舍地下室餐廳,發生大事了。」
我聽他那麼急,趕忙從五樓跑下去,騎腳踏車經過工學院大道,我好像看到一個熟
悉的身影,但我沒有停下來,我經過總圖,直奔大偉的宿舍,我到了地下室餐廳,我看
到一群人表情凝重的盯著電視,電視正播著一則新聞,打滿了馬賽克,斗大的標題寫著
:「黃金海岸驚見浮屍。」
「今日清晨,來這遊玩的大學生目睹了這可怕的畫面,我們來聽聽他們的說法。」
記者說。
「我們本來在這邊跑,可是我卻聞到了一種怪味,我看到有個東西被拍打上岸……
我以為是垃圾,用手電筒照他,踢了他一腳,結果他翻了過來……就這樣,超恐怖的啦
……」
「是那兩個男生。」大偉和立見哥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的背後。
「可是,為什麼會……」小靜問。
「這只是我的猜想,但黃金海岸完全在地圖的範圍外,不是嗎?」
「你的意思是……」
難道我們不能離開地圖的範圍?
「該不會我們只能一輩子活在這麼小的範圍內?」小靜看了自己的手機畫面,她發
現有個光點正在閃爍著,她放大了那個範圍,點了那個光點,旁邊有一行小小的字:「
范薇薇正在掘墓!」
「什麼,范范在做什麼?」小靜一臉驚訝。
「她在哪裡?」我問。
「總圖附近!」
難道我之前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是……
我們四人趕到了總圖附近。
「范范,你在哪裡?」小靜大喊。
「你看那裡!」大偉發現了什麼。
我轉頭,發現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孩正倒在路邊的桃花心木下,旁邊的泥土被掘開了
一個洞,那個女孩正是范范,她倒在地上,一臉蒼白。
「范范,范范。」
她怎麼搖也搖不醒。
「你看,范范的光點消失了。」小靜大叫。
螢幕上出現了幾個字:「范薇薇掘開了自己的墓。」
「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已經GAME OVER了。」立見哥冷冷地說。
遊戲人數剩下八人,然而,我們連要怎麼玩這個遊戲都不知道。
系上發生了這種事,學校趕緊為我們做心理輔導,但我想那是徒勞無功的,其餘的人就
算了,但置身於這場遊戲的我們,那種焦急和恐懼完全包圍了我們,特別是親眼目睹范
范這樣離開的我們四人。她那張蒼白的臉蛋,深深映在我的腦海中,每次一想起來,
甚至能感受到她身軀那冰冷的觸感從我指尖傳來。
我做了一次次的惡夢,有時候是幾具向我討命的浮屍,有時是打破天花板的可怕男人
,有時候是范范那張無助的臉……
我也在我的電腦裡灌了那個遊戲,如果再不找出攻略的方法,也許所有人都會死於非命
。我們幾個人待在大偉的房間開始研究起遊戲攻略,雖然來的人只有四個,但總是聊勝於
無。
「沒有任何線索,我們該如何結束這個遊戲啊?」大偉一副很煩惱的樣子。
「不,並非沒有任何線索。」遊戲達人見立哥說:「螢幕上現在沒有任何指示,那是因
為我們沒有觸發任何事件,但記得范范的情形嗎,當時不是跑出了一行字……」
「范薇薇正在掘墓……」小靜喃喃自語。
我們的畫面上有數不清的墓碑,其中一個已經挖開了,那就是范范掘開的那個洞。
「范范輕率的舉動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但也許她是第一個掌握遊戲攻略的人。」立見哥
說:「她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樣子,但她卻偷偷摸摸的,在我們之前行動不是嗎?」
「如果她知道怎麼玩,為什麼不告訴我們,大家可以一起合作啊。」小靜不解。
「如果這是一場不能合作的遊戲呢?」立見哥回答說:「如果這場遊戲的目的,就是要
我們自相殘殺呢?」
我想起我們聽過的那行字:「你必須親手埋葬自己的對手……」
該不會,結束這場遊戲的條件,就是戰到只剩最後一個人?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事,我們知道得越多,不就變成越危險的存在嗎?」我問
立見哥。
「現在這一切都只是推論而已,而且……」立見哥頓了一下,露出一種狂熱的表情,那
種表情讓我遍體發寒,他在享受這個遊戲:「不管是任何遊戲我都不會輸的。」
我整理了目前的狀況,現在我們掌握的資訊只有幾個:
首先,就是不能宣布退出這場遊戲,不然會大難臨頭。
還有,就是我們不能離開地圖的範圍,有一條無形的界限把我們和外界隔開,但是說來
可笑,我們在這個地方也生活了一個禮拜,在我們不知情的狀況下,竟然都沒有離開這麼
小的範圍。
「該死的,電影院竟然剛好在界線之外,這樣不就連和女朋友約會都不行了嗎?」大偉
抱怨說。
「在還沒結束這場遊戲之前,你最好死了這條心吧!」我對他說:「反正我看你和小蕙
還挺配的不是嗎?」
「她和我只是一場孽緣好不好!」
大偉和小蕙是從國小開始同班的同學,好像不管怎樣,甩也甩不掉。總覺得和我跟小靜
的狀況有點相像。
我們思考了很久,我提出我的看法:「我有個想法,這場遊戲的內容,就是要我們掘開
那些墳墓。」我指著電腦螢幕說:「但其中會有一些不能掘開的,像范范挖的那個就是
她的墓,你絕對不能挖到自己的墓,否則那就會變成你真正的墓……」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你在繞口令啊!」小靜一頭霧水。
「說起來要真正表達我的想法有點困難啦,你會玩麻將吧?」我問。
「廢話,當然會!」小靜大聲嚷嚷。
「但你如果和新手解釋麻將的玩法,他們也聽不太懂吧!」
「但是不會玩麻將不會死,不會玩這個遊戲會死!」小靜大叫,她的個性完全和她的名
字不一樣,一點都不靜,算了,我習慣了。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看到我們一副快吵起來的樣子,大偉趕緊阻止我們:「我
想我懂夏宇的意思。你們應該玩過踩地雷吧(沒玩過的請參考附屬應用程式->遊樂場-
>踩地雷),這些墓相當於那些格子,某些區域是安全的,但某些會埋有地雷,而范范挖
到了地雷,所以就出局了。」
「喔,你這樣說我就懂了!」小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用一副有點鄙視的眼神望著我
:「你看人家多會解釋。」
「是啦,人家我就是有語言障礙啦!」我有點不太高興地說。
「但是范范在幾百個墓中,隨便就挖到了會炸死了自己的地雷,也太倒楣了吧!」小靜
說。
「哼!」立見哥冷冷地說:「你太天真了,地雷不一定只有一顆。」
「等等,那如果我們挖到了別人的地雷會怎麼樣?」大偉提出了疑問。
「也許死的就是別人。」我猜。
難道說,只要炸死其他七個人,就能脫離這場遊戲?
該死,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看你的表情,我想你應該也想到了吧,我想這可能是場自相殘殺的遊戲。」立見哥露
出了可怕的表情。
「等一下,這些只是推測吧,大家不要這麼快就搞分裂好不好。」大偉說。
「這話沒錯,而且只要大家不動那些地雷,不就沒事了嗎?」小靜提議。
「你想一輩子待在這裡嗎?」立見哥一邊玩著線上遊戲,一邊回應小靜的提議:「我是
沒關係啦,只要有台電腦,有網路線我就能活下去,但你們呢?我相信你們總有一天會
受不了這種日子的。」
「我可以!」小靜堅決地說。
「你可以?」立見哥用嘲諷的語氣說:「就算你真的可以,你能保證其他人就不會行動
,不殺人,就是被殺,這就是這樣弱肉強食的世界。」
「只要立見哥你不要去挖,我相信其他人……」
小靜說到一半,就被立見哥打斷了:「相信我,這個遊戲裡,最危險的人物,不會是
我,而是那些看起來最沒有殺傷力的傢伙,你仔細想想,第一個行動的人是誰?」
第一個行動的人……
是看起來很乖巧文靜的范范!
「不過遊戲的玩法都只是我們的推測而已,墳墓裡不見得只埋了地雷,也許會挖到寶
箱也說不定。」立見哥說;「不過這一切都要挖挖看才知道。不過現在這種階段,我還
不會輕易動手的,亂挖無疑是找死。」
「所以才叫『找死遊戲』吧!」大偉苦笑說。
「我想一定會有什麼線索的,像踩地雷會有數字告訴你周遭的八格內會有幾顆地雷,我
想這個遊戲也必然會有攻略的方法,如果只是靠運氣的話,那這個遊戲設計者也太低能
了。」立見哥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繼續玩他的遊戲。
「靠,死了,鳥爆了!」立見哥操縱的角色被打爆了,敲了一下桌子。
我們的「會議」結束了,我想目前不行動就是最好的行動,我唯一為這場遊戲做的,就
是買了新的手機,可以灌遊戲的那種,儘管很貴,但是生命比那些錢重要多了。
我們像一般大學生一樣,參加了社團擺攤,不是我不在乎那個遊戲啦,只是我想還是需
要別的事來轉移我們的注意力。
雖然社團倒不是很多,不過還真是什麼奇怪的社團都有。
「街頭詩人饒舌社,歡迎你的加入喔!」
「如果你喜歡狗狗的話,快點加入汪汪社。」
「神研社,不是神經病研究社喔,是……」
叫喊聲此起彼落,像逛夜市一樣。
「同學,你看起來很適合加入我們社團喔!」一個穿著童軍服的女生對我說,並拿給我
一張傳單:「我們社團很快樂,而且會到處去玩喔……」
「喔!謝了!」聽到這句話我馬上回絕她:「我現在最不能做的,就是到處去玩。因為
我得了一種離開學校太遠就會死掉的病。」
聽到我說的話,隔壁動漫社的人馬上就跑了過來:「同學,聽你的談吐,我就知道你一
定也是動漫的愛好者,而且你很幽默喔!」
「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我說的全是真的,儘管沒幾個人會相信就是了。
小靜拉著我逃了開來,對我說:「我們參加神研社好不好!」
「你是說那個研究神經病的……」
「不是啦,全名是神祕事件研究社,振弦舅公曾經擔任過那個社團的顧問,他們專門研
究神秘事件,我們可以把我們正在進行的遊戲告訴他們。」
「那成發的時候,發表的主題就會變成研究我們兩個。」我沒精打采地說。
「你說什麼啊!」
「研究兩個神經病。」
「你不要那麼想好不好,不要那麼絕望嘛!」
「好啦,去看看也沒損失……」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接了電話:「喂!大偉,什麼事?」
「你現在在社團擺攤對不對,你周遭有異常的狀況。」
「什麼狀況?」
「你自己看遊戲畫面就知道了!」
我打開了遊戲,有顯示我們位置的八個紅點,但是還有幾個點在閃爍著,是四個藍點,
而且其中三個正聚集在我們這邊,也就是在社團擺攤這邊。
「這代表著什麼?」
「除了我們之外,有新的人加入這個遊戲了。」我這麼猜測。
「那趕快把他們找出來。」
「我想不難,雖然精確的位置無法知道,但只要往藍點接近就是了。」
我和小靜在人潮中擠來擠去:「不好意思,借過!」
「夏宇,藍點變淡了!」小靜驚叫。
「不行消失啊,就快找到了。」
「只要通過那裡就能看到了。」
我們兩人往藍點的方向急奔而去,但卻被黑色的電線絆倒了,我和小靜跌在一塊,狼狽的
爬了起來。
「對方在哪裡?」我問。
「夏宇……藍點消失了……」
究竟出現的,是敵人?還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