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十九事務所

 

這天晚上，約瑟夫硬是拖著黛西去看阿丹，有些事情還是必須面對面說清楚才行，至少三

 

人還是朋友，他不希望破壞了這一切。

 

 

 

 

才到阿丹住處，他們看到前面停了一輛警車。

 

 

 

 

「怎麼回事？阿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黛西流露出擔心的神情。

 

他們才走上台階，有個警官攔住了他們：「不好意思，現在這裡是禁止進入的。」

 

 

「傑瑞，傑瑞。」黛西看見傑瑞從屋內走了出來，用力揮著手。

 

傑瑞走了過去，約瑟夫趕緊問：「傑瑞警官，阿丹他出了什麼事？」

 

 

 

 

傑瑞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還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他們。

 

「不可能，一定是哪裡搞錯了。」黛西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搞錯？」懷特低沉的聲音從傑瑞背後傳來：「我也希望是搞錯啊。可是所有的證據都指

 

出，事情就是他做的，而且還不止一兩件。」

 

 

 

 

他們做了聲紋比對，用的當初給寶寶的影片，其中有一段阿丹的聲音，誰也沒想到這段錄

 

像會拿來做這樣的用途。而且他還在阿丹住處搜出一些犯案的證據。

 

 

 

「黛西，你知道他的室友是誰嗎？是那個雷克斯。我查過他的資料，丹尼爾只有十七歲，

 

他是個輟學沒有正當工作的未成年犯，他一直在騙你，騙了你好久！」懷特顯然很生氣，

 

他連阿丹這兩個字都不願意叫了。

 

 

 

 

黛西沒有再說什麼，默默轉身離開。約瑟夫擔心地跟了上去。

 

「約瑟夫，你不要過來。」

 

「黛西，我只是……」

 

「對不起，我不是在生你的氣，你就讓我一個人好好靜一靜，好嗎？」

 

 

 

 

約瑟夫站在台階上，看著黛西的背影漸漸遠去，看起來好落寞。他的心情好複雜，可是卻

 

一點忙也幫不上。

 

※※※         ※※※        ※※※

 

 

 

阿丹逃了出來，他還有點驚魂未定。

 

 

 

 

要是再晚一步離開，他就逃不掉了，他才剛離開住處，彎入一條小巷，就看到一輛警車，

 

那輛車並沒有鳴警笛，也沒有開警示燈，警車停在路旁，這裡距離阿丹的住處還有兩條街

 

。他背靠著牆，偷偷探出頭，兩個人下了車，其中一個高壯的男人，正是懷特‧布萊克。

 

懷特的目光突然掃過阿丹這邊，他嚇得冒出一身冷汗。

 

 

 

 

但是懷特似乎沒有發現他。

 

 

 

 

他一時失去了目標，不知道將來的日子該怎麼辦。這還是他第一次和警方正面交鋒，他不

 

像雷克斯一樣經驗豐富，可以逃出掌握之中。他丟了手機，因為怕訊號會被追蹤。他不能

 

去找約瑟夫或黛西，也許警方已經對他們展開監視，也許懷特已經通知他們他犯罪的事實

 

。不管怎麼樣，他現在無法面對他們。

 

 

 

    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逃離這個地方。

 

 

 

 

 

他戴上帽子，帽簷壓得很低，到一家小店買了一包食物。他躲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邊

 

吃著東西，一邊想著將來的事。可是他才鬆懈下來沒多久，突然看到了兩個警察，他裝作

 

若無其事地拐了個彎，但警察追了上來。

 

 

 

「丹尼爾‧霍普，別跑。」

 

 

 

阿丹聽到了警察的吼聲，嚇得三魂七魄全飛了，手上的東西也全部掉在地上。他們穿梭在

 

人群中，警察邊跑邊要求支援，阿丹跑得很快，把警察甩得遠遠的，但阿丹卻覺得警察好

 

像一伸手就能抓到他。

 

 

 

 

「站住！」那兩個警察不斷追著他，阿丹轉個彎，跑到中央廣場附近，這裡人很多，他撞

 

倒了一個女人，女人坐在地上對著他罵一些不堪入耳的髒話。阿丹轉頭一看，警察離他很

 

遠，在人這麼多的地方也不可能朝他開槍。

 

 

 

 

他一時不注意，撞倒了路邊小盆栽，跌倒在地，他很快爬了起來，警察朝他逼近，他推開

 

了一個孩子，她跌在地上嚎啕大哭，他覺得很抱歉。

 

 

 

 

但他不能停下來，他汗流浹背，氣快喘不過來，他感覺到一股可怕的恐懼感，他想一定有

 

警察已經繞路準備從另一邊把他包圍，即使他腳程很快，而且對附近也很熟悉，這樣下去

 

遲早會被逮到的，他繞過街角，突然間，一個男人從背後抓住他的領子。

 

 

 

那個男人很快把他拖進一家店裡，那是一家很大的百貨公司，人來人往，沒有人朝看他一

 

眼。那男人拖著他，把他帶到一個角落，將他按在牆上，說：「丹尼爾‧霍普，你被逮捕

 

了，你有權保持緘默，你所說的話，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為呈堂證供。」

 

 

 

 

阿丹不想這麼被捕，他極力掙扎，但是他很瘦弱，無法掙脫。

 

 

 

「好啦，我不過開個玩笑，你不要再動了。」那「警察」的聲音變了，那聲音很熟悉。

 

「你是雷克斯？」

 

 

 

 

那「警察」把阿丹放開，他笑了，笑容很熟悉，面容卻很陌生，阿丹從表情和五官的特徵

 

看出了雷克斯的影子。

 

 

 

雷克斯把阿丹帶到廁所裡換了衣服，他把阿丹濕透的襯衫，和那頂帽子一起塞進了垃圾桶

 

裡面，他對阿丹的臉做了手腳，他的動作很快，不知道怎麼弄的。阿丹照了鏡子，雖然臉

 

有了改變，但是還是隱隱約約看得出他是阿丹。

 

 

 

 

「沒辦法，時間不夠，只能做到這樣，警察很快就會查到這裡來，我們得趕快走了。」雷

 

克斯說。

 

 

他帶著阿丹準備離開，可是阿丹還是很不放心：「不用再戴個帽子，還是眼鏡什麼的嗎？

 

」

 

 

 

「不用這樣，那會更可疑的。放心吧，你又不是什麼槍擊要犯，而且才被查到不久，就算

 

是原本的樣子恐怕也沒有太多警察認得你，最重要的是不要鬼鬼祟祟，東張西望的。頭抬

 

起來，不要一副很害怕的樣子，有點自信，你不要緊張，就算緊張也不要表現出來，自然

 

一點。」

 

 

 

他搭著阿丹的肩，一邊帶阿丹明目張膽走出了百貨公司門口，阿丹看見一個追他的警察就

 

在前面，他的心跳加劇，好像快要蹦了出來，他也不敢喘氣，雷克斯吹著口哨，他們就這

 

樣大搖大擺走過了警察身邊。

 

 

※※※         ※※※        ※※※

 

 

 

雷克斯跟阿丹前往車站，這是離開曼普市最快的方式，繼續待在這裡，他們隨時都可能被

 

抓。阿丹他們走到了南方大道，卻發現警察正在盤查。可是不走這條路，他們又要繞好大

 

一圈。

 

 

 

「雷克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阿丹輕聲問，並沒有得到回答。

 

「雷克斯，雷克斯。」阿丹慌忙地轉了一圈，雷克斯並不在他身邊。

 

 

 

他突然驚覺，雷克斯丟下他了。

 

 

 

也許是他的舉動很可疑，一個警察走了過來，阿丹很想馬上逃跑，但是他知道這樣只會暴

 

露他的身分。警察要求他出示身分證，阿丹看見他的手放在腰際的配槍上，阿丹雖然很驚

 

慌，但表面還是裝得老神在在的樣子。

 

 

 

 

「警官，我剛好身分證沒帶在身上。」阿丹怕警方已經知道丹尼爾‧霍普這個名字了，他

 

只好裝蒜。

 

 

警官好像有點懷疑，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約瑟夫‧佛萊克。」這是阿丹浮現在腦海的第一個名字。

 

「你知道我們可以把你帶回局裡，確認你的身分。」警官說。

 

 

 

阿丹知道要是真的被帶回警察局，一切就完了，他說：「警官，我有什麼犯罪事實嗎？我

 

正在趕時間，我等一下要去和朋友見面。」

 

 

這時另一個警官走了過來，說：「那恐怕要你的朋友等等了，丹尼爾‧霍普。」

 

 

 

阿丹發現對方識破了他的身分，他朝兩個警察的方向衝了過去，也許是沒有想到他會有這

 

樣的行動，兩個警官沒能攔下他。

 

 

 

阿丹知道，多一個轉身的動作，就會讓自己失去了逃跑的優勢。只要朝他們的方向衝過去

 

，這樣警察就必須轉身追他，雖然頂多只能爭取兩秒的時間，但是這兩秒就能拉開十公尺

 

的差距。

 

 

 

阿丹奮力向前衝，警察緊追不捨，他們在人群裡追逐，阿丹的速度很快，他跑上了大街，

 

彎進另一條小路，很快丟下外套，抓亂了頭髮。

 

 

 

他簡單改變了裝扮，混入人群當中，不急不徐地往反方向走，那兩個警察跟丟了他。

 

 

「報告，南方大道一帶，發現丹尼爾‧霍普的行蹤，我們發現他的外套，相信他還在這附

 

近。」

 

 

阿丹走了好一陣子，才離開那個區域，但是他相信警方已經掌控了整個交通網，他不可能

 

再搭火車了，他被困在曼普市裡，而且唯一可以幫他的雷克斯，已經不在他身邊了。

 

 

 

他躲到一個樹林裡，這裡有一個小屋，看起來好像是當倉庫用的，但是門打不開。小屋後

 

面放了很多木材，他坐了下來，他不斷東張西望，深怕有人會衝出來。

 

 

 

一個聲音從他背後傳來，這讓阿丹嚇了一大跳。他轉頭一看。那是一個老伯，他看到阿丹

 

，一臉驚訝的表情：「你是誰啊？」

 

 

「沒有，我只是迷路了。」他起身裝做沒事想走。

 

「你等一下。」老伯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他很緊張，難道老伯發現了什麼？

 

「有什麼事嗎？」阿丹故作鎮定。

 

「你不是迷路了嗎？我對這一帶很熟，你要去哪裡，我可以告訴你。」

 

「喔，楓葉大道要怎麼走？」

 

 

 

 

老伯指了一個方向，他朝那邊走了過去，等到離開老伯的視線，馬上拐了個彎，可是才剛

 

轉彎，他就愣住了。

 

 

 

 

懷特‧布萊克出現在他的面前。

 

 

 

阿丹想要逃跑，但是五六名警察同時從四面八方衝了出來，他被包圍了。懷特一步步朝阿

 

丹逼近，阿丹也一步步後退。警察一步一步縮小包圍網，阿丹已經無路可逃了。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阿丹嚇得跌坐在地。他慌忙地想要起身，但是一時腿軟爬不起來。阿丹抬起頭，懷特雙手

 

插腰看著他，他高壯身材給人一種壓迫感。那雙冷峻的藍色眼睛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他的惡夢已經變成了現實。

 

 

 

 

懷特揪住了他的領子，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懷特舉起了右手，握緊了拳頭，作勢要對阿

 

丹揮拳。

 

 

 

「老大！」傑瑞阻止了他。

 

「丹尼爾‧霍普，我以詐欺罪嫌逮捕你。」懷特說。

 

 

 

 

阿丹的手臂被一雙粗壯有力的手抓住，他的左手被反扭到背後，右肩背按住著，懷特將他

 

壓在牆壁上，他完全沒有抵抗的餘地。

 

 

 

懷特對他進行了搜身，給阿丹加上了手銬。

 

「把他帶走。」

 

 

 

兩個警察一左一右押著他，他的手被銬在背後，但他清楚感覺到手銬冰冷的感覺，還有那

 

金屬摩擦聲，他的頭被按得低低的，四周路人鄙視的目光像鞭子一樣抽打在他身上。

 

 

 

阿丹被押上了警車，天空下著飄起了雨，阿丹看著熟悉的街景一幕幕閃過，他想著老舊牢

 

房，和監獄冰冷的床鋪，還有即將面對的審判。

 

 

 

開車的警察開口說：「怎麼了，膽小騎士？」

 

阿丹張大了嘴巴，傻楞楞看著他。